剧版时间线炸面粉厂当夜

算以一种形式解大哥心中一个结,也解我一个结。

解不解得了,都可以两人一起背负着走。

start

大姐救回来了,汪曼春死了。

明楼半倚在书房的沙发上,揉了揉眉头。

这样的一个生死关头的夜晚本对明楼来说没什么特别的,但牵着自己血脉亲人的性命,即使是他也有点后怕。

窗外的月,朗朗地照着。一丝躁意在明楼心中浅浅地蠕动,他一闭眼就看到汪曼春睁着眼倒在地上,眉心一个血窟窿。“卿本佳人,奈何做贼。”这话他对大姐说过,却无法完全说服自己。少时的情已经被岁月冲刷地失了那一抹翠绿,一个自己鄙夷的人不认可的人何谈爱意,但,当年,若不是自己离开了这上海滩留她一人她是否还会走上绝路?是,是自己抛弃了她。她这些年犯下的血腥和自己对她的愧并没有办法相互抵消。

明楼自问一生除了当年面对明诚从未退缩,自巴黎之后亦从未对明诚有所隐瞒,但这件事,他想要自己去消化,没有办法对自己的爱人坦白。因为无从坦白啊,要他说些什么呢,对汪不是爱了,经年岁月说歉疚又浅薄了。国难当头,他年少时便打定主意国先于家,已经做好了在黑夜中独行一世的准备。上天多么眷顾他,给了他世界上唯一的最好的只属于他的战友他的爱人,他还又有何求呢。外面的局势一刻也不容缓,他没有精力也不允许自己去为了一个早有定论的问题失神,所以他不说。

“大哥,你心中有愧吗”阿诚看着他,说出了口。他的目光并不那么温柔却很清朗。明楼一刹那觉得惊讶又觉得那么地理所当然,甚至一晃神在想他用这样的目光看了他那么久、那么令人心安。

他的小阿诚,此刻不是作为他的爱人在责难他,而是因为他是一个太过了解他的存在,在帮他问出他没有办法说出口的话。即使明楼不会让这个问题困扰自己太久,明日朝阳升起他就要走出这明公馆的门,继续扮演那个长袖善舞的明长官,不再去想这件事。但是他的阿诚啊,永远这么细心永远知道什么东西最是明楼的药,外人不知道的,他都知道。

回过神来,阿诚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依旧那么清朗地看着他。两人久久地对视着,沉默着、对视着,两人之间不需要更多言语。

明楼一生学过的那么多门语言那么多诗篇飞速地在他脑海里闪过,不,明大教授脑海里没有任何现成的话语可以用来形容此刻,这种胸口轻易就涨的满满地情绪太久违了,让明楼突然就回想起还在巴黎的时候,他坐着客厅看报,一抬眼就能看到阿诚凑在灶台前仔仔细细地搅着那锅白粥,热气氤氲。明楼觉得自己此刻的心就像那晚的白粥,细细碎碎地溢开了锅。

那时候明楼多后悔没有给阿诚也配一副眼镜,这样他凑过去查看微沸的白粥时就会被热气糊了镜片,然后微微皱眉拿掉碍事的眼镜,心里埋怨明楼那牵强的说辞,明明我视力上佳并且徒手空拳也能取敌人首级,却完全不愿意承认一起挑眼镜时明楼给亲自给他选好戴上时心中泛起的小小欢喜,抿了抿嘴巴。噢,这样就是我的小阿诚不好意思了。

巴黎的夏夜,明大教授手里持着法文原文报纸,时不时翻过一页,一派认真地模样,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你笑什么?”满心满眼都只有那锅在搅着的白粥的小阿诚和此刻对面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阿诚齐声开口问道。当然,都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回答。

“没有”,明大教授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收拾收拾眼前的报纸,翻开了明日的教案。

“没有”明大长官伸手捞过了面前的青年抱住“没有什么,想起些旧事。”嗯,毛衣手感不错。

“呵,还想起什么旧事来了?”怀里的人作势挣扎。明楼噎了一下,才想起方才自己心中的石子,这误会大了,阿诚啊阿诚,你这是把我心中郁结一拳打散又杀一个回马枪来了啊,不由失笑一时不知作何解答。

月光清朗地照着相拥的两人。“大哥,不必太介怀,无疚就不是你了,虽是她咎由自取,到底当年命运弄人。一切,”明诚顿了一顿,“关于她的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只要你在就好。”

而且我们所面对的一切黑暗,也终将会过去。

“晚饭没留什么肉,夜宵只能给你弄碗白粥了。”

明诚稍稍挣脱,也不和明楼对视,只是抿了抿嘴巴,朝门外走去。

end

今夜不解,大姐牺牲后已不宜。